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靳惜何夕】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柯南]收养记》作者:指尖葬沙 文案: 收养记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少年漫 原著向 搜索关键字:主角:工藤新一,Gin ┃ 配角:工藤祐亲(蓝斯) ┃ 其它:柯南同人,指尖葬沙,收养记 ==================   ☆、1   此时此刻,站在自家门口的工藤新一,心情有些复杂。他自认不是一个举棋不定的人,但……事无绝对,尤其是当这个决定有极大可能会对他往后的生活造成翻天覆地、不可逆转的改变的时候。   垂眼瞥向那只紧攥着他上衣下摆的小手,本该柔嫩无暇肉肉的小手上布满了疤痕。那一条条交错横亘于手背上微微泛白的凸起,看着并不瘆人,却会让人在不经意间心生愤慨与疼惜……   这只遍布伤痕的小手的主人,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过怎样可怕的事情?   循着这只小手往上,可以看到一顶浅棕色的遮阳帽,帽檐不宽,却把孩子小小的脑袋遮挡得严严实实。   孩子的身上穿着一件和工藤新一同款的卡其色过膝风衣,单从背后看的话,俨然就是一派亲子装的模样。   没错!亲子。   就在昨天,工藤新一已经替这个孩子办理了全套手续,帮他入了工藤家的户籍。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这个孩子就是他工藤新一的……儿子了。   儿子……   工藤新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老实说,虽然他时年已经届满25周岁,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孩子的事,更没有做好为人父、承担一个父亲重任的准备。   所以现在,作为看客的你肯定想问,既然他工藤新一还没有做好准备,那么这个孩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个么,就说来话长了。   整件事的起因还要追溯到两个多月前,工藤新一应铃木园子的邀请和毛利兰、阿笠博士以及少年侦探团的三个孩子结伴飞抵某知名岛国,同时也是闻名于世的旅游胜地度假。   旅游胜地的无限好风光在这里就不加赘述了,我们直接开门见山,来说一说工藤新一是如何认识他现在的儿子。   都说凡是他工藤新一所到之处,必有悬案、命案、奇案发生。   而这一次的岛国胜地度假之行自然也没能例外。   那天,一边散步一边思索刚看的一本悬案集里某个案子的推演合理性的工藤新一,在不知不觉间便走远了。   待到回神,满目幽深,耳畔虫鸟嘈嘈切切,他已然走进了树林深处。   思及落脚的酒店有明文警示,这片树林的深处偶有野兽出没,工藤新一便打算往回走。   这时,一阵低低的时断时续的呜咽声传来,像是垂死幼兽的鸣叫,又像是人类孩童的呻/吟,隐隐绰绰的,不甚明晰。   工藤新一回转的脚步一顿,探头朝声源方向望了望,发现除了一片幽深什么都看不真切后。他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循声走了过去。   眼前的一幕,直到很久以后都时常会出现在新一的脑海。因为实在太过令人震撼了,对于生命不屈的震撼!   那是一辆撞损严重的汽车,四个轮胎不见了三个,唯一剩下的一个也滚落在一边。车型严重扭曲变形,说是面目全非都不为过。之所以工藤新一还能在第一时间辨认出这是一辆车,一则这辆汽车虽然撞损严重但所幸没有爆炸过的迹象,再则就是车内被撞得七零八落的仪表盘以及那个碎成三块的方向盘。   车内,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上均是血肉模糊的两团,从体型与身上残留的穿着依稀可以辨别出应是一男一女,看样子均已死去多时了。   真正让工藤新一震撼到无法言喻的是车后座上的景象,只见小小的约莫不过三四岁的孩子,被扭曲的座椅卡住了。他满身伤痕,浑身浴血,却锲而不舍的挣扎着,用他那短短小小的手指抠挠着显然被卡死的车门。血不住地流着,孩子的脸上早已不见半点血色。他并没有察觉到工藤新一的靠近,只自顾自地抓挠着车门,或许过多的失血已经让他的意识恍惚,只余下求生的本能。   孩子的口中发出那种刚才诱使新一靠近过来查看的呜咽声,却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愈发虚弱低迷。   工藤新一无从知晓这个孩子已经在这辆车里挣扎求生了多久,是以分钟计算还是以小时或者是……天?   当然,眼下他也没有那个余裕来纠结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竭尽所能把孩子救出来才是正经。   而他也正是这么做的,事实上在发现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上的两名死者时,工藤新一就已经报了警。然后,便开始对孩子采取一系列符合安全规范要求的紧急抢救措施。   小岛上的警力赶赴事发地点时,工藤新一已经从那辆完全报废的汽车里把孩子安全抱了出来。   怀里的孩子,失血过多的缘故,浑身冰凉,却执拗地大睁着双眼,即使那双眼里全没有神采只有混沌的空茫。   工藤新一其实并不擅长应付小孩子,然而这一次当他的视线触及怀中孩子那双黯淡的眼眸时,他的心竟似被触动,无端的发软。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他凝视着孩子的双眼,一声声的安抚,“我,闻名于世的工藤新一可是很厉害的,现在我已经救了你,你已经没事了。”诱哄着。   孩子却似对周遭毫无所觉,兀自沉浸在求生的本能中。抓挠不到车门的短短的手指,在虚空中紧绷成爪,无意识地做出用力抠的动作。   新一耐心地重复着安抚的话语。   渐渐的,渐渐的,伴随着青年清越柔和的嗓音,孩子黯淡的眼眸漾起了波澜,灵慧的光彩星星点点的闪现。   临到匆匆赶抵的救护人员从新一怀中将孩子小心抱走,已经神智清明的孩子没有挣扎亦没有哭闹,只用一双呈现出墨色发蓝的大眼睛,直勾勾地一错不错地盯着工藤新一……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就是这样短短一章的形式,但是更新频率会变多。   ☆、2   工藤新一在急救孩子的同时就已经大致侦查过出事地点的四周。   所以,当警员过来询问他的时候,他直接便向对方挑明了,眼前这起看似的意外实际上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因为他在解救孩子的过程中发现,这辆汽车的车门以及刹车似乎都有被人动过手脚的迹象。   这些年,屡次破获特大奇案、悬案的工藤新一,其声名已经不仅仅只流于日本这样一块小小的地界了。从前的高中生名侦探出门在外或许偶尔在表明身份后还会被有眼不识,到如今却早已是今非昔比。在诸国警界圈内均小有声望的工藤侦探,莫说是被人看轻了,根本就是被热捧着的。   警界圈内曾流传过这样一句话,‘一起案件,若有幸能得工藤侦探的协助,那么除了告破的概率会大大提高外,告破的时间也会大大的缩短’。   小岛国的警员在知悉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看似普通的青年竟然就是传闻中的工藤侦探后,对于他断定该事件绝非意外而是人为的一番话自是深信不疑,立刻就将该事件立案并展开一系列的系统调查。   在工藤侦探的全力协助下,案件的调查进展得非常顺利,很快隐藏在这起看似普通的盘山公路撞护栏坠车事件背后的真相便逐渐浮出水面。   小岛国的警员们在案件告破后,无一不对这位来自日本的工藤侦探赞不绝口。都说名侦探果然不负其盛名,无论是对凶手作案动机的剖析,还是对案情条理清晰的推理,都让人有一种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快感。   然而,在这起案件的调查过程中,工藤新一的心情却一直都处于非常沉重的状态。当案件的真相最终大白于人前,没有如释重负,只有更加的沉重以及一股难以言说的恶感。   从来都知道自己所接触到的真相藏污纳垢,工藤新一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那些阴暗面,那些见不得光的污/秽,然而这一次他却还是被这起案件中的种种纠葛给恶心到了。   车内的两名死者是那种会让旁人称羡的佳偶,丈夫是一位交响乐指挥家,妻子则是一名舞者。二人在业界都算小有名气。工藤新一救出来的那个孩子是他们的儿子,年仅3岁。一家三口来此地度假,是二度蜜月,也是为儿子庆生。   当然,这些都不过是落在旁人眼中的浮于表面的美好,而工藤新一在通过一系列的侦查后发现,这个看似美好的家庭,它的本质,它的真实一面其实是:名存实亡的婚姻,仅为了掩盖双方均为同性恋者的事实,仅为了双方的业界声誉,仅为了婚后更加荒唐放荡的生活。   凶手是丈夫在音乐学院的一名学生,与丈夫存在性关系却并非恋人亦或情/人关系。他是被丈夫强迫的,不但被迫和丈夫发生了性/关系而且还被丈夫摄录了不堪入目的影像照片,从此踏上以自己的皮肉换取丈夫所需的金钱、名望的不归路。   学生曾试图反抗过,或者更确切的应该说是试图报复过丈夫。他偷偷跑到妻子面前一一细数丈夫的种种恶劣行迹,想要以此来破坏他们的婚姻关系,他们的家庭。却万万没有想到,妻子和丈夫从来都是同流合污的,他的报复除了换来一顿嘲弄,换来一张音乐学院的退学通知书,再无其他了。   直到后来学生才知道,原来他不是第一个被丈夫胁迫做皮肉生意的学生,那些曾经他眼中无比光鲜成功的学长学姐们,几乎无一例外都或多或少的有过同他一般的经历。   不同的是,他们忍气吞声咽下去了,而他却被逼入绝境,走投无路,成了他们之中唯一对这对夫妻动了杀念,并将之付诸于行动的献祭者。   该怎么说呢,其实学生的作案手法在工藤新一看来,十分的粗劣。   但是粗劣归粗劣,若非汽车在下坠的过程中被横生的树枝挂挡,油箱里的汽油有所剩不多,落地时必然会因为汽油的泄露而起火爆炸。汽车一旦发生爆炸,那么所有因为学生粗劣的作案手法留下的蛛丝马迹都会被湮灭。而如果不是工藤新一恰巧第一个发现了事发地点,只怕到最后这起看似的意外就会被直接定性成意外。   唯一可叹的大概就只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了!   工藤新一因为这起案件心情糟糕了好些天,纵览了浮华背后深如泥淖的污浊,鼻尖仿佛还能嗅到欲望那阵阵如腐血般的腥臭味。   此后,案件告破,一切也算是圆满落下帷幕。   在小岛国的度假即将结束,临回国前,工藤新一一行人提上订做好的生日蛋糕来到医院探望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本身的伤情并不算严重,只是被困车内近12个小时,又因为受到惊吓不断挣扎导致失血过多。刚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完全就已经虚脱了,甚至接连数度出现休克。   也是不幸中的万幸,那个孩子最终被抢救了过来,现在已经转到普通病房,允许探视了。   要说整起案件中,最无辜最可怜的莫过于这个孩子了,才3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呢?就要为了自己父母所犯的过错、罪孽,无端被算计,险些丧命!   这天恰好就是孩子的生日,工藤新一一行人来医院的目的除了探病便是为孩子庆生。   可惜小小的孩子受惊吓过度,虽然不哭不闹却木愣愣的对周遭的一切都全无反应。   最后,因为还要赶飞机,工藤新一一行人并没有在医院里久留。点了蜡烛,齐声为那个孩子唱过生日过,便匆匆离开了。   一行人谁都没有发现,那个看起来木愣愣的孩子其实并非全无反应。事实上,当病房的门被推开,工藤新一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孩子墨色发蓝的眼睛曾闪现过一抹灵光,可惜稍纵即逝。而当工藤新一与同伴离开的时候,那双眼睛同样在病房门被阖上的一刹那,流露出了丝丝类似不舍的情绪。   孩子的这些微乎其微的反应,工藤新一自是毫不知情的。以他的思维模式,有关于小岛国的一切,无论是案件还是那个孩子,自他坐上飞机的那一刻起便画上了句点。   然而,让工藤新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多月后的某一天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收容所方面打来的。   收容所方面表示,希望他如果方便的话能够过去一趟。   当时当刻的工藤新一,已经差不多快把小岛国的那些经历遗忘在记忆深处了。毕竟,从小岛国度假归来的这一个多月他先后被某个有随身携带癖的男人带着至少飞了有5个不同的国家。其间,大大小小的各类案件更是层出不穷。   工藤新一向打电话过来的收容所工作人员简单了解了一番,才记起那个求生欲望强烈异常坚韧的孩子,也才得知那个孩子原来已经被遣送回日本了。   只是,他虽同情那个孩子,但收养……?   挂上电话,工藤新一面露苦笑。他没有在电话里就直接拒绝对方而是表示自己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却其实脑子里除了案件就是案件,还要忙于应付某个不知饕足的男人的他,又哪曾真正想过要去养一个孩子这种事。   他根本没有那个时间、那个精力,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 Gin出场。 这个就是平平淡淡 有点鸡飞狗跳的日常番。 大概2w字左右。 忘记说事儿了,我请好画手了,就是画书签的_(:зゝ∠)_妹子感觉挺厚道的。   ☆、3 作者有话要说:  没写到Gin别打我。 明天开篇就是了。   原本就收/养?孩子一事,工藤新一是根本不作考虑的。   然而,事情在这时却发生了一个转折。   起因还得怪工藤新一自己,一不小心就在毛利兰面前说漏了嘴。   之后,就是似乎永无止境的游说轰炸。   只有一个毛利兰还好,至多也就是一天往工藤新一这儿打上4、5个电话。但是,再加上一个工藤有希子,那情况可就大大的不同了。   工藤新一是不清楚他老妈的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明明远在美国却还能在第一时间获悉他这边的风吹草动。   于是,从诱哄到威逼,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到无搅蛮缠……那一副拼命的架势就好像他不在收养一事上点头,她们就誓不罢休一般。   一个是青梅竹马一个是老妈,来敲门了不能不开,来电话了不能不接,工藤新一简直被两人折腾得一个头两个大。   但是就算被折腾到这份儿上了,工藤新一却依然死守底线,没有松口。他从来都不是那种,会轻易被他人动摇改变自己所下决定的人。   漫长的拉锯战后,还是工藤有希子使出了她的杀手锏——一番语重心长、涕泪有声的说教。   “小新,你不会真的以为妈妈、爸爸还有兰放心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吧?我们是因为相信你,相信你的决定不会有错,所以才会不问对错支持你的一切选择。但是同样的,我们都不相信那个男人。这么多年过来了,你和那个男人之间的感情我们都看在眼里,但即使你们之间的感情永恒不变,以那个男人的身份、立场,他能陪你多久呢,新一?”   “到时候,只剩下你孤零零的一个人,你又该怎么办呢?妈妈真的很担心你!”   工藤新一听完这段话,先是愣了愣,旋即一牵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话说到这里,饶是工藤新一再没有收、养、孩、子的准备,也只能妥协。   之后,工藤新一去了一趟收容所,对那个孩子的情况做了一番细致的了解。   一般来说,如果孩子还有至亲在,就应该由至亲收养才对。   据收容所的工作人员所述,孩子已经没有至亲在世了,倒是有远亲有意向收养,只是大多在看过孩子的情况后便作罢了。   “……是我见过最乖巧的孩子了,不哭不闹的……就是可能车祸还有父母死时的惨状对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刺激实在太大……不肯说话,然后也不肯睡觉。”   工作人员说到这里,轻叹一声,满目的怜惜。虽然她是很想隐瞒孩子的一些症状,让那可怜的孩子尽早有个家。但是收容所有明文规定,必须把孩子的所有情况都告知收养者。   工藤新一一方面听得也有些心头发软,一方面又不无好奇。   “怎么会想到找上我呢?”工藤新一不禁有些纳闷,毕竟他和那孩子至多也就是孩子父母案件的交集。   工作人员解释道:“是这样,前段时间那孩子发烧说胡话,不停喊你的名字。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听到那孩子说话,我想工藤新一的话应该就是工藤侦探你了,所以就冒昧给你的事务所打了电话。”   工藤新一听罢冲工作人员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了。   工作人员看着工藤新一像是欲言又止,想了想,终还是补充了一句,“那孩子真的很乖!”   无论如何,工藤新一最终还是收养下了这个唤作蓝斯的孩子。   如此,也就有了眼下家门口的这一幕景象。   上衣领口微微一紧,让魂游天外的新一回过神来。   瞥见攥着自己上衣下摆的小手似比之前紧了些,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在家门口踯躅太久,让敏感的孩子感到不安了。   工藤新一吁出一口气,立刻从兜里摸出钥匙开门,一边开门一边还不忘给孩子介绍。   “这是我的家,以后也是你的家,楼下是我的侦探事务所,也就是我平常工作的地方。”   领着孩子进门来到玄关,工藤新一自顾自地脱鞋换鞋,完了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小小的孩子依旧攥着他上衣的衣摆,呆呆的站在那里。   工藤新一不禁暗恼自己的粗心,忙蹲下身从鞋柜里拿出提前就准备好的儿童布偶熊小棉拖放到孩子脚边,然后单膝跪地给孩子解鞋带脱鞋子。   可以看得出这一些列的动作在工藤新一做来并不顺畅,甚至还有些磕磕绊绊的,但是同样的他很努力也很用心。   既然收养了,就要好好的认真对待,这是工藤新一一贯的做事原则。   所幸的是孩子并不排斥他,并且还一直很配合他。   换完了鞋子,工藤新一牵起孩子小小、肉肉的手,领着他去看他以后住的房间。   位于侦探事务所上层的这处房子虽然空间大小不比工藤宅,但只是隔出一间儿童房还是绰绰有余的。   儿童房是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帮着布置的,贴了米色带可爱小动物的壁纸,星星形状的壁灯,天空蓝有着大朵云彩的床套、床单以及床头一只巨大的棕熊玩偶。整个房间的风格都是既童趣又温馨的,总之单靠工藤新一肯定是布置不出来的。   “喜欢吗?”工藤新一低下头问,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忘了帮孩子把头顶的帽子摘下来。亡羊补牢随手摘了帽子扔到一边的沙发上,摸了摸孩子纯黑异常绵软的发顶,工藤新一不禁在心里苦笑:果然养孩子这种事非一朝一夕,任重而道远啊!   孩子闻声仰起头,没有了帽檐的遮挡,他略带混血显得尤为可爱软嫩的面庞撞入工藤新一的视野,墨黑发蓝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上方的青年。   工藤新一自认没有什么萌物情结,可对上孩子湿漉漉干净纯粹的大眼睛,还是有一种心脏被什么撞了一下的酥麻感。   想想和他同龄的,大多都已经为人父,所以或许……他确实已经到了养孩子的年纪?   蓝斯抿了抿浅樱色小巧的嘴巴,良久才怯怯地问:“我是你的孩子了吗?”   工藤新一双手撑着膝盖,倾身笑道:“是啊,你以后就是我的孩子了。如果你愿意可以喊我爸爸,或者叔叔、哥哥都可以。”   关于称谓的问题,工藤新一显得很随意。   孩子缓缓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在理解新一话中的意思,他的眼睛很大,像现在这样一点点的开合眼皮,正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有种接近梦幻的感觉。   “我想叫你新一,可以吗?”孩子的声音依旧弱弱的。   工藤新一稍微愣了一下,问:“为什么呢?”   孩子垂下眼帘,默默摇了摇头,然后再出口的声音就有些失落了,“不可以吗?”   “可以啊!”反正就是叫名字而已,又不是叫什么奇怪的绰号。新一伸手又揉了一把孩子的头发,那种软绵到不可思议的触感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是夜,工藤新一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却听耳畔传来一阵细细的敲门声。   伴随着,“新一……新一……”孩童夹带奶音的轻唤。   睡梦中的工藤新一打了个激灵,从床上翻身坐起。   甫一开房门,一颗小炮弹就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腿上。   工藤新一低头一看,就看见小小的孩子埋着头紧紧地抱着他的一条腿。   怎么了?脑子里的疑问还未升腾而起,工藤新一旋即便忆起收容所的工作人员跟他说的有关这孩子的一些情况。   虽然在他的面前蓝斯一直都表现得很好很乖巧,没有不言不语更没有哭闹,但是现在看来孩子不睡觉失眠的这个问题却显然没有因为换了生活环境就有所改善。   工藤新一于是一躬身将孩子抱了起来,到了他怀里的孩子立刻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像只小小无尾熊似的缠着他。   其实是有些手足无措的,毕竟他还是第一次应对小孩子这种柔软弱小的生物,好在他的随机应变让他适时做出的拍抚孩子背脊的举动看着还算像模像样。   “害怕?”工藤新一抱着孩子缓步踱到床边坐下。   “嗯。”把头深深埋在工藤新一肩窝里的孩子闷闷应了一声,带出些许的哭腔。   “一个人不敢睡,想和我一起睡?”工藤新一循循善诱地问。   “嗯。”孩子又应了一声,顿了顿,像是有些紧张地问,“可以吗?”   “可以,不过你得先放开我的脖子。”   蓝斯立刻缩了小手,松开了青年的脖子,湿漉漉的大眼睛似乎是害怕被责怪,小心翼翼地从下往上看着青年。   工藤新一把孩子安置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则在一边侧身躺下,安抚说:“好了,有我陪着你,没什么可怕的,明天还约了你小兰阿姨一起去给你买衣服,赶紧睡吧!”   许是真的很信赖工藤新一吧,不多时,孩子便睡熟了,还打起了小呼噜。   工藤新一看了一会儿孩子纯真的睡颜,双手负在脑后,伴着孩子似有节奏的小呼噜声,很快也沉入了黑甜梦乡。   转天是购物日,主要就是为蓝斯置办衣服鞋袜以及日常用品。   因为有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这对逛街双姝在,工藤新一一早就做好了逛断腿的准备。   饶是如此,带着蓝斯被胁迫着逛了一整天商场的工藤新一,还是对两个女孩逛街时那没完没了的精力望尘莫及。   拎着大包小包,牵着蓝斯总算回到家的工藤新一,直接便累瘫在了沙发上。   “陪女人逛街真不是人干的事!”工藤新一仰天长叹一声,想了想,又抬手摸了把坐在沙发边边上的孩子的小脑袋问,“累不累?”   蓝斯用他那双大大的墨色发蓝的眼睛看着青年,摇了摇头。   “那饿不饿?”青年又问。   继续摇头。他们刚才逛街的时候才吃过小蛋糕、小点心,喝过下午茶。   青年这才像是放心了,把头后仰荡在沙发靠背上,长吁一口气。   ☆、4 作者有话要说:  先发了,因为一会儿有事,可能今天就这些了,或许还会有,但是大家不要等! Gin总算出场了。   有了孩子之后,工藤新一发现自己的生活变得充实且忙碌起来。   以前,他一个人过生活的时候,生活作息很不规律,常常都是三餐不定。就算想起来吃,也大多就是凑合着速食、便当、泡面之类的随意果腹。而如果那个男人过来的话,确实偶尔他会兴致勃勃的想到开火一展厨艺,但通常两个人的餐点其实就还是速食、便当和泡面的单身汉组合。工藤新一个人对吃的不算讲究,至于Gin,工藤新一曾一度怀疑对方可能根本没有味觉。   另外,男人的到来通常都会伴随着工藤新一好几天的食欲不振,令他本就不规律的三餐、作息变得更加紊乱。   当然,这里也有一个例外,就是当工藤新一被那个男人随身携带到各地‘旅行’的时候。在那段时间,两人的生活作息、三餐可能还是算不上规律,但至少每一餐餐点的搭配、营养以及养眼程度都有十分保障。毕竟就算两人不吃,也会有人事先替他们备下。   现在,因为家里多了一个3岁正需要营养长身体的孩子,单身汉组合肯定是要告别不能再上桌了的。每一餐不说餐餐开火,可书上说了一定要让孩子每天都摄入足量新鲜的菜肉瓜果,这样孩子在成长过程中才能拥有一副健康的体魄,不易生病。   是的,书上说……   为了让自己尽快适应爸爸这个角色,工藤新一去书店淘了好些有关育儿类的书籍,以供他闲暇时翻看。   他从这些书里学到很多,也按部就班、磕磕绊绊地依着书里的要求用心照顾着蓝斯。   就好比说眼下,厨房里一片灯火通明。   “新一,你看!”蓝斯站在一个带扶手的高脚凳上,双手费力地捧起面前一个广口深底大碗,斜凑到工藤新一身边献宝似的要他看。   工藤新一正在旁边将整块的乳酪切成丁,闻声便停了手上的动作,认真地往那个大碗里看了一眼。碗底两个鸡蛋的蛋液,因为被搅拌得很均匀,呈现出一种诱人的嫩黄色。   “很棒!”在孩子满含热切期盼的注视下,工藤新一牵起嘴角,适时且郑重的夸赞道。   ——对于性格相对腼腆的孩子,我们要经常性地夸奖、鼓励他,这样有助于树立他的自信心,让他慢慢变得活泼开朗起来。   书上是这么说的。   而通过一系列的实践证实,工藤新一表示还是很有用的,至少现在他已经越来越懂得该如何与蓝斯这样的小孩子相处了。   将蛋液倒进刚买的心形模具,工藤新一又让蓝斯一个个依次往里放上一粒乳酪,再撒上些许葱花……   这时,客厅里蓦地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工藤新一心头一跳,随意擦了把手便走出厨房查看。   阔别了将近一个月,工藤新一看着毫无预兆出现在客厅玄关处,一身黑衣风尘仆仆的男人,呼吸没来由地一滞。   直到男人趋至近前,墨绿色的眼中流动着戏谑的暗芒,工藤新一方醒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此刻身上的穿着有多可笑,工藤新一先是一阵尴尬,后又不禁暗恼。   眉头深深一蹙,怒瞪面前似笑非笑的男人,作凶狠道:“你笑什么!”   然而,就算工藤新一再如何地想要伪装彰显出一身的气势,他身上的那件白底带粉红色桃心以及蕾丝花边的围裙还是将他的本质出卖的彻彻底底。   男人只是用他那双墨绿色的眼珠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只处于炸毛状态的小猫。   哪怕毛炸得根根笔直,猫还是猫,傲娇的,狡黠的,无论如何也成不了雄狮的,不是吗?   “我,买错了……”终究还是败于自知之明与男人不动声色却直白挑衅的眼神之下,工藤新一气弱下来。   进厨房不穿围裙的后果,工藤新一在一连报废了两件白衬衫后,就已经有了足够深刻的体会。   ☆、5   进厨房不穿围裙的后果,工藤新一在一连报废了两件白衬衫后,已经有了足够深刻的体会。   为了避免悲剧的一再重演,工藤新一在某次去超级市场采买新鲜菜肉时,终于没有忘记随手拿上一件围裙再结账。   因为是随手拿的,至于说是有多随手,大概就是完全跳过了比价、挑款式等等步骤。   于是乎,买回家打开包装后一看,工藤新一瞬时便傻眼了。   白底带粉红色桃心也就罢了,工藤新一还能勉强游说自己这是童心未泯,可边缘和系带上的那些层层叠叠的蕾丝花边又该怎么说?   这明明白白就是女式专用款嘛!   为此,工藤新一抽搐着嘴角直郁闷了半刻钟。   不过之后他很快就想通了,就是一条围裙而已,平时至多在家里进厨房的时候穿一下,又不是要他穿着出门招摇过市,管它粉色桃心还是蕾丝花边,根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是类似的心理建设做得太好,许是因为家里就他自己和蓝斯那个连审美观都还没健全的小鬼头,除了第一次穿有些别扭外,之后工藤新一穿这条围裙穿得可谓是坦荡荡。   正因为如此,在毫不设防的情况下,才会被男人看个正着。   那种既羞耻又懊悔的感觉,让工藤新一只想就近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你看够了没有!”实在受不了男人肆无忌惮地打量,工藤新一有些恼羞成怒了,反手就要去解围裙的系带。   男人又趋前一步,在两人近乎贴身的情况下,单手一把钳制住了他的手腕。斜勾起嘴角,戏谑道:“你穿成这样不就是为了给我看?”   工藤新一听得眼皮直跳,满头的黑线,无语道:“喂喂,你这家伙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作势就要挣扎,却被男人的另一只手扣住了腰身,完全镇压。   “呵。”男人不以为忤地冷笑一声,倾身就要覆上少年倔强的唇……   却在这时,厨房里传来一声碗碟碎裂的啷当锐响。   伴随着孩童明显受惊过度的喊声,“新一,新一……”   工藤新一打了个激灵,猛地一下从男人的钳制里抽出了一只手,盖上男人微凉性感的薄唇。   “等等,你先放开我,让我去厨房看看,”新一按着男人的唇,将他不断逼近的头向后顶,“我有正事要跟你谈。”语气郑重。   Gin拿下了青年按在他唇上的手,同时也松开了对青年的钳制。许是因为被败了性,他周身的气场都变得异常阴冷且肃杀。那双晦暗的墨绿色眼眸,冷冷地扫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你想跟我谈什么,谈你被迫收养的孩子?”   工藤新一一怔。   被迫?   确实收养蓝斯从来都不在他的计划内,他是因为抵挡不住兰和父母的双重情感攻势才被迫担下为人父的重任。   但是现在,既然事已定局,蓝斯已经被他收养入了工藤家的户籍,那么也就不必再去纠结他当初到底是被迫还是自愿了。   因为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是。”工藤新一扯起嘴角率性应道。一边转身朝厨房走去,一边问:“你吃过晚饭了吗?”   盯着青年颀长瘦削的背影,Gin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曾亲□□杀自己生身父亲的他,没有在正常的家庭中生活过,没有体会过旁人口中家庭的温暖与芳香,更遑论那于他听来完全不知所谓的亲情了。   所以,即便他能够察觉到青年内心的困顿与挣扎,却终究无法设身处地的去感受。   只能虚妄地兜转在外围,冷眼旁观。   “没有。”听不出任何情绪的,他道。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了,本来想贴在4后面的,结果悲剧的在高审没法改。 我去睡觉了。 不管好不好看,大家凑合看吧,今天好累,心情也不太好,不敢回复,怕口气冲。   ☆、6   收拾了地上的碎碗瓷片,新一将高脚凳上的蓝斯抱了下来,然后为初见面的一大一小相互简单的作了介绍。   “这是蓝斯,日本名叫工藤祐亲。”指点着蓝斯向Gin介绍道。   “蓝斯,他是Gin,你可以叫他Gin……”又看着Gin向蓝斯介绍的时候,新一却莫名地卡壳了。   所以,蓝斯该叫Gin什么呢?   “大叔?”蓝斯眨巴着大眼睛,看看陷入到奇怪沉默中的新一,又看看对面那个于他全然陌生的男人,分外纯真又懂事道。   新一的嘴角不觉抽了抽,Gin=大叔?   虽然单论年纪的话,好像是这样没错。但是新一打从心底里觉得,大叔就应该是像毛利小五郎、目暮警官那样的,而绝非男人这一款。   但是,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新一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眼中的大叔,换到比他低一辈的蓝斯这里,可不再是大叔了,而是……爷爷。   被脑海中充斥的升级版称谓囧到,新一有些愣神。   衣摆上传来的轻微扯动,让新一下意识地垂眼看去。   只见蓝斯用他那双墨色发蓝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一身黑衣的男人,奶声奶气的问:“新一,Gin大叔就只叫作Gin吗?”   新一现在无比痛恨自己过人的理解能力,因为原本明明可以蒙混过关的问题,现在他却不得不纠结自己该怎么向孩子作答。   普通人的名字大多由姓氏和名构成,蓝斯虽然才3岁,却很明显已经有了类似固化的概念。然而,Gin本就只是一个代号,根本谈不上什么名字的构成,更何况男人真正姓甚名谁,就连新一时至今日也都还没弄清楚。   但是,这一切又该如何向一个只有3岁的孩童解释说明呢?   此外,更让新一感到诧异的是,蓝斯竟然一点儿也不畏惧Gin。哪怕此时此刻Gin周身所散发的气场阴冷得连他都不觉蹙眉,他身边小小的孩子却仿佛全然未觉一般。   一方是无知无畏,一方是森冷残酷,双方以后就要围绕着他来生活了。   这么想着,新一只觉一阵头疼,才发现往后灰暗的生活只怕有得他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先来一段吧~   ☆、7   上桌的晚餐是丰盛的。   为了确保蓝斯饮食均衡,工藤新一近来看了不少厨艺相关的书籍和家用食谱。   怎么说呢,虽然在厨艺上依旧没什么长足的进步,但是至少工藤新一总算给自己找准了方向。   比如,眼下的这顿晚餐,花哨的乳酪蒸蛋,香喷喷的牛肉盖饭,色彩艳丽的时蔬菜汤,都是那种只要不搞错食谱上的选材用料,味道就不会差到哪里去的菜式。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牛肉盖饭上的牛肉新一选购的成品熟食,而饭后甜点苹果派则是在蛋糕店购买的现做现卖。   大致上,新一自认在厨艺方面的缺陷就是对火候的掌控,于是只要想办法把掌控火候这一步跳过就行了。而凭借他的聪明才智,只是跳过一步火候掌控,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新一,这个牛肉饭好好吃!”蓝斯小松鼠似的鼓着腮帮,微泛油光的小嘴毫不吝啬地赞美道。   对此,新一还是很受用的,扬起嘴角笑了笑道:“好吃就要把它全部吃饭,知道吗?”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孩子丝般柔滑的墨发。   “嗯!”蓝斯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餐桌上一如既往地上演着父慈子孝,这本该温馨的一幕却因为多了一个人的存在而使得整个气氛都变了味,诡谲异常。   一顿饭下来,新一只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笑僵了。其间他拿眼悄悄觑过男人数次,得到的除了面无表情就是煞人的阴寒。   换做是别人,看到这样的Gin,大概只当是常态。但是,新一却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男人的不满,他在忍耐,而他的耐性向来有限。   总算晚饭后,Gin接了通电话便不置一词地离开了,这让新一着实松了一口气。   新一是真有些担心,一旦男人的耐性耗尽,他会对蓝斯做出什么事来……   和蓝斯看了一会儿电视消食,新一拿上孩子的睡衣睡裤带他去洗澡。   水蒸气升腾的浴室里。   蓝斯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任凭挽着袖子衣服被水打得半湿的新一给他涂洗发水、沐浴露,揉出一身的雪白泡沫。   “眼睛要闭好哦!”未免泡沫甩到孩子眼睛里刺激,新一不时提醒一句。   “嗯。”蓝斯应声,顿了顿,只听他犹犹豫豫地开口问,“新一和Gin大叔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吗?”   新一揉搓泡沫的手一顿,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呃……算是吧。”   孩子紧接着又问:“那Gin大叔是不是会经常来找新一呢?”   “是啊。”   “哦。”孩子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低落。   新一很轻易便听出了孩子那根本掩藏不住的欲言又止,不无关切地问:“怎么了?”   蓝斯嘟了嘟小嘴,像是有些紧张的,隔了一会儿才道:“Gin大叔他好像不喜欢我。”胖乎乎的小脚在裹了一层水膜的浴室地板上来回地磨蹭着,表现出孩子此时的不安。   新一一时纠结语塞。   孩子你真相了!   不过你Gin大叔他也不是不喜欢你,他大概只想把你从这里扔出去,让你就此从他的眼前消失而已……   所以说,孩子太聪明太会察言观色也不好,因为这样的话身为家长的你就不得不为他们编织更多善意的谎言了。   新一干咳一声,“你那么乖,他怎么会不喜欢你。”   “可是、可是……他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笑。”蓝斯有些焦急地表达着他对于Gin的观感。   “他就是这个样子的,不是因为不喜欢你,只是因为他……可能比较严肃。”新一无比艰难的扯出一个他自己勉强还算满意的理由。   “哦。”蓝斯将信将疑地应了一声。   新一佯装从容地干笑了两声,转脸却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   今天才不过是这一大一小两个的初次见面,就已经如此折腾。往后的日子……新一实在不敢想象。   只能劝诫自己,如果想不出办法来改变现状的话,那么就只能学着尽快适应了。   唉……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上一段。最近是更新的有些慢了…… 要加油了。   ☆、8   给孩子洗完澡,新一找出一条干浴巾,让蓝斯自己先擦着头发。他则因为衣服都被溅湿了,吸在身上有些难受,便拿上换洗衣服重回浴室洗澡。   洗好澡,新一刚推开浴室门准备走出来,就被人挡住了去路。不及他作出反应,对方已经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欺身将他顶压在墙面上。随后,淡淡的薄荷清新裹挟着成熟男性浓郁的松木香萦绕鼻端,新一勉强扭头看向身后,眉头微微一皱,露出一个相当无语的表情。   男人似乎对于搞像这样的突然袭击总是乐此不疲,如此的恶趣味,让新一不禁想到,若是让那些敬畏男人的下属们亦或者那些对男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对手们看到男人这近乎可说是‘孩子气’的一面,也不知道他们的脸上会露出怎样惊恐的表情。   微凉的唇舌很快便覆上后颈敏感的皮肉,鼻息间的薄荷清香越发纯粹,新一浑身过电般一凛。   “你的事情办完了?”略带喘息的,新一问道。   Gin却不置一词。一边啜吸着青年的后颈,一边已经动手解开了青年那本就只是松松系着的睡袍袍带。   “别在这里。”他要求道。   他们现在身处的位置是浴室连接着客厅的走道,这条走道其实很短,不过几步路便可抵达客厅,而蓝斯正在客厅里。   Gin对此不置可否,只眼神凌厉地注视着新一。   新一自是清楚男人的不满,也很明白是什么造成了这份不满。   在此之前,这里是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地盘,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在这一片小小的天地里做任何事,无论是漫无目的的,还是荒唐放、浪的。但是眼下因为多了一个孩子的存在,情况就变得不同了。   “去浴室,你还没洗澡。”深知男人的霸道脾性,新一只能尽力安抚,“我陪你一起。”   “等再过段时间,我会把孩子送去美国。”新一淡淡承诺道。   不可否认,收养了蓝斯之后,在起初的那段时间,或者更确切的应该说是在男人未归来的那段时间,他确实有过类似营建一个家庭的构想。但是,当男人不期归来,当无论如何都消解不了的违和感弥漫在三人的相处中,新一才发现自己那个关于家庭的构想有多不切实际。男人之于家庭根本就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危险体,他无法融入任何形式的家庭。   甚至也许就连他自己,内心其实也早已对家庭不再有憧憬了。毕竟他和Gin之间的这份感情,看似纠葛错综仿佛隐忧不断,却在理清之后就会发现,它非常纯粹而简单。仅仅只是,他爱着他,他也爱着他而已,并不需要任何以家庭为单位的牵强维系。   Gin终究展臂环上青年劲瘦的腰肢,将人半抱着带进浴室。   浴室里,同样升腾的水雾,带来的确实全然不同的情热。   新一是昏沉着被抱出浴室的,双腿虚软无力的他,根本无法自主站立行走。   蓝斯在客厅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新一从浴室里出来,小小的孩子不安地拧起眉头,跳下沙发,拖着长长的擦头发的浴巾便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就在蓝斯来到浴室门口的时候,浴室的门恰好被推开。   蓝斯墨色发蓝的眼中闪过一抹喜悦,“新一……”声音是由高到低,由喜悦到不确定变化着的,也彰显出了蓝斯在看清浴室门口的景象时心情的变化。   被裸着上身的高大男人打横抱着的新一,由于身高上的绝对差距,哪怕蓝斯把自己的脖子伸得再长,也窥不见此刻新一的脸色。   Gin对于挡在自己前面的小小孩子视若不见,仿佛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甚至连步伐都没有停顿一下,就要绕过那根本算不上障碍的障碍去卧室。   倒是新一及时掐了他的手臂一把,示意他停下。   新一勉强从男人的怀中探出头,面向下方翘首的孩子。他的唇色因为失血已经由之前的红肿转为眼下的苍白,脸色也有些白不怎么好看,整个人看着就很虚弱的样子。   “蓝斯,你今天就自己睡自己的房间,好吗?”   蓝斯大大的眼睛映出此刻新一的模样,像是踯躅的,又像是失落的,过了好一会儿小小的孩子才点下脑袋,“好。”   如此,Gin直接把新一抱进卧室,反锁了房门。   被男人直接松手扔在床垫上,即使床垫十分柔软,新一还是被摔得头昏眼花。   “唔……”蹙眉低低呻、吟,想要怒视男人问他又在发什么疯。   Gin却在这时欺身压了上来,双手撑在他头的两侧,居高临下地冷冷睥睨着他。   “你和那个小子一起睡了?”   男人的口气十分阴冷,透着一股肃杀,是他濒临恼怒的前兆。   这种时刻,换作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只怕都会感到不寒而栗。新一却弯起嘴角笑了,笑得促狭。只见他曲臂支着床垫半昂起身,伸手轻抚上男人冷峻的侧脸。   “Gin先生,如果我没有弄错,你这是在吃醋,因为一个才3岁的小鬼头?”他笑道,语气不乏调侃。   Gin墨绿色的眼珠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身下人,片刻,他一挑眉道:“我说是呢。”   就看新一嘴角的笑意一再扩大,眼底的促狭浓得仿若变质,幻化成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双手捧住男人的面颊,新一昂首凑近主动吻上男人凉薄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改了。   ☆、9   之后的一段日子,要让新一来形容的话,大概也就只有鸡飞狗跳这个词最为切合了。   就好比说某天,新一因为有一个委托人要见,便让蓝斯一个人待在客厅里玩。   等他会见完委托人回来,一推门看到的就是不知何时来的男人与小孩冷冷对峙的场面。两人的脚边,铃木园子买给小孩的带轨道的小火车已然壮烈牺牲,支离破碎的散了一地。   小孩一见门口回来的新一,便瞬时红了眼睛。啪嗒啪嗒小跑着冲向新一,环抱住新一的双腿,埋着头也不吭声,就看那小肩膀一缩一缩的,好不可怜的样子。   新一抬手搭上小孩的背,一下一下地轻拍,抬头面对男人的脸上却尽是无奈。眼见周身都泛着寒意的男人就要走过来,新一只能半带恳求地冲男人微微摇了摇头,安抚的同时也希望男人不要和一个小孩子多计较。   事情最后是以男人极尽克制的离去收得场。   新一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心情几何,松了口气的同时他其实还处在震惊中。   从未想过有一天,一个小小的孩子竟然胆敢挑衅Gin那样的男人,与Gin正面对峙,无惧的与之硬碰硬。   这让新一不得不重新审视此时正抱着他的双腿抽泣的孩子。   无知者无畏吗?显然不是。   蓝斯这孩子或许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坚韧。   新一不想用心机这样的词来诠释一个仅有3岁孩子的恶作剧,这个孩子大概只是担心Gin会把他抢走吧!   是的。关于一大一小对峙的前情,新一无须多问也能猜出泰半。   男人既然已经答应了他暂时不会动蓝斯,却还是出现了之前对峙的状况,那就只能说明是蓝斯主动挑衅了Gin。退一万步讲,若Gin真的想对孩子不利,眼下断然不可能只壮烈一辆玩具小火车这么简单。更何况男人于他,向来都是说到做到。   这么想着,新一拍抚孩子后背的手便不觉慢了下来。   经此一役,新一越发坚定了将孩子送走的决心,否则再放任这一大一小这么相处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这孩子也不是新一想送就能立马送走的。这不还得想看接收方有希子那边的意思,如若不然,不打一声招呼就把孩子送过去,有希子多半能带着孩子一块儿来日本‘看望’他。   新一联系了有希子,试图疏通游说。只可惜当初为了能让新一收养下蓝斯一天至少打电话800遍的他的老妈,在获悉了新一联系她的目的后,就变得不那么好联络了。常常电话不接不说,就算接了也极不好说话。   新一明白有希子的一番苦心,也知道自己眼下的做法有多么不负责任。   可是无论如何他照顾不了蓝斯,而且他这也是为了蓝斯的生命安全考虑,不是吗?   而在新一锲而不舍、越挫越勇地联系有希子期间,他一团糟的生活还在继续着……   卧室里,仅开了壁灯,光线晦暗。   新一靠坐在床头,面泛潮红,双目失神。   濒临爆发之际,新一不自觉地挺动起腰胯。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敲门声,伴随着孩童哭腔似的小奶音,“新一……新一……”   犹如兜头浇下的一盆冷水,新一整个人俱是一震,起伏的胸膛滞涩在那里,游离的意识瞬间归拢。   □□的热焰消退后,新一手忙脚乱的推搡着男人的头颅,示意他赶紧停下。   男人对此却表现得无动于衷。   陷入黑沉的那一刻,耳畔低低呜咽哭腔似的童音总算消弭,新一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将怀中完全丧失意识的青年安置在床上,并拉上被子。Gin随手捞起扔在一旁的睡衣披在身上,跨下了床。   门口孩童一声声的低唤犹在继续,Gin凌厉的眉峰一蹙,墨绿色眸色越发暗沉。   房门毫无预兆地在眼前一点一点被打开,这让已经敲了近两个小时门而未得半点回应的蓝斯略微有些反应不过来,就连掌心因为长时间拍门而红肿的小手都忘了收回。   不觉漾起喜色的小脸,却在看清门后出现的来人时,倏地一僵。   Gin垂眼睥睨着下方紧绷着一张小脸,不知死活瞪视他的孩子。   “滚回去!”冷冷地放话。   蓝斯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执拗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大一小再次对峙着僵持……   不同的是,这一次不会再有新一的从中调解。   蓝斯尽力探着头,试图从男人与门框的间隙里搜寻到房间里新一的踪迹。   但是,新一却仿佛已经睡着了。凭借他3岁孩童的身高,一番努力后,蓝斯倒是看到了新一,却仅仅只有躺在床上的新一露出的一小撮头发。   不过也正因为有了这撮头发的鼓舞,蓝斯探看搜寻得越发认真起来,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几近全黑的脸色。   后颈处的衣领一紧,就只觉身体骤然一轻,小小的孩童已然被整个悬空提了起来。   视野陡然间的变高变远让蓝斯有一瞬间的茫然,旋即意识到什么的孩子,立刻剧烈挣扎了起来。小短腿不住踢腾,一双小肉手更是对提着他的男人的手腕,极尽所能的一通抓挠。很快男人的手腕上便隆起细细密密的红痕,有的甚至直接就见了血。   然而饶是如此,一个3岁孩童的挣扎与Gin也不过就是蚍蜉撼树。   直接把孩子扔进儿童房,然后关门,反锁。   整个过程双方都是沉默着的,只有还是的挣扎以及男人走动时发出的细微声响,就像一处荒诞无比的默剧。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大概是有史以来Gin在被挑衅后,所能做出的最大一步的忍让了。   蓝斯被扔进房间,惯性使然,让他直接滚了一个轱辘。所幸儿童房的地板上铺了后地毯,他倒也没伤着。就是小脑袋昏昏眩眩,勉励爬了好久才勉强站起身。   甫一站起身,蓝斯便立刻扑向门板,一双小肉手握着门把左转右转,反复折腾了许久,却始终无法打开门。   门被那个大坏人反锁住了……   小小的孩子终于有了比较清晰的认知,终是低下头,颓丧地贴着门板蹲下身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新一……”   破碎的声音,一颗滚圆的泪珠自孩子的眼睫滑下,滴落在绛色的地毯上,氤氲成深暗色的一滩。 作者有话要说:     ☆、10   第二天临近中午,新一浑身酸痛着醒来。   打着哈欠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客厅里一片沉寂,男人嘴角斜叼着根烟,正坐在沙发上翻看这天的报纸。在男人面前的矮几上,放着似乎才刚买回来的快餐。   才睡醒的新一,脑筋还有些木。入目所及仿佛缺了点什么,仿佛又没有,耳畔太安静了,安静得新一都有种自己还在睡梦中的错觉。   须臾,新一的眉头蓦地一蹙。他看着沙发上气定神闲的男人,脑海中快速晃过了些什么——关于昨晚的某些细节,心头就是一跳。   昨晚蓝斯一直在卧室外敲门叫他,哪怕到后来他被男人折腾得丧失了意识,孩子在那时却还没有放弃……   唇线紧绷成一条直线,新一快步朝儿童房走去。发现儿童房的门被反锁着,新一反而长出一口气。这显然是男人的手笔,却仁慈得让新一不禁哑然,很难以置信不是吗?   打开儿童房的门,入目小小的孩子还维持着昨晚蹲缩在门口最近处的姿态,只不过可能脚蹲麻了,便一屁股墩坐在了地毯上。   孩子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对于开门声竟是全无反应。   新一不由担心地倾下身去查看,“蓝斯。”低唤一声。   像是条件反射,又像是被惊醒了,孩子猛地抬起头,一双异常红肿的眼睛刚好与新一对个正着。   蓝斯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有些急促。他发烧了还有些脱水,其实身体很虚弱很难受,但是当他看清来人是新一后,那双红肿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里却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就好似获得了某种力量、某种信仰一般。   “新一,昨天晚上我做噩梦了,好害怕……我去找你,可是你都不理我……”孩子向新一哭诉着,声音完全沙哑了,只余下一串模糊的气音。   孩子红肿的眼角氤氲开的泪意,让新一看着看着便心生不忍起来。   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额头,触手滚烫。新一立刻一把抱起孩子,将他眠倒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找出家用急救箱,给孩子贴上退烧贴。   “快睡吧,睡醒就不难受了。”见明显十分困顿的孩子仍然执拗地睁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他,仿佛一闭上眼他就会消失一般。新一心里便愈发得不好受起来。   当初他就不该松口答应下收养这个孩子,到如今又要把孩子送走,其实真的很残忍吧!   可是他又不得不硬下心肠,为了他自己,也为了那个男人……   袖口上传来的拉拽感让思绪游离的新一回过神来。   “怎么了,难受?”新一垂眼查看了一下孩子的情况,关切地问道。   蓝斯乖巧地摇了摇头,抓着新一袖子的小手却没有松开。   “新一……别把我送走好不好?”蓝斯突然开口祈求,带着软绵绵的哭腔,小脸上的神情无比落寞。   闻言,新一一怔。   确实这两天因为他老妈那边有松口的迹象,新一的电话也就打得越发的勤快了。   一开始,新一在打电话的时候还会刻意的避讳着蓝斯。但是渐渐的,意识到蓝斯作为当事人总会知道这一切,而且他也该有这个知情权,新一便没再多顾忌什么。   只是现在亲耳听到孩子向他哭求,新一才发现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做错了。   给了孩子对于家的美好展望,又无情地将之全部推翻,他工藤新一在处理这件事上无疑就是个不负责任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新一微微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我很抱歉,蓝斯,真的很抱歉……因为我个人的一些原因,我实在没有办法好好的照顾你陪伴你长大成人。没有问过你的意见就擅自做了决定,我很抱歉。我会把你送去我父母那里,他们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一定会将你照顾得很好。你可以叫他们爷爷奶奶,或者任何其他你喜欢的称谓……”   新一说了很多,他也知道才3岁的蓝斯大概并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话,事实上他也没有指望着仅靠这一番话就消解掉孩子内心被送走的不甘与怨念。   他会说这些,仅仅只是因为他想说,抱着安抚孩子的虚伪安抚自己罢了。   蓝斯在听完新一的话之后就哭了,哭得浑身打颤,不能自已。   “可我只想跟着你!”他伤心地冲新一哭号,情感在骤然间爆发,有着宣泄般歇斯底里的意味。   新一却只能默不作声,无奈又不忍地看着他。   在那之后,又过了几天。   新一锲而不舍的一通通电话,终是有了结果——有希子答应了!   当然,有希子的答应是有前提条件的,那就是新一必须一年至少到美国探望孩子七次,总计逗留时长不得低于一个月。   这一前提条件看似并不苛刻,但是对于常年都被某个男人随身携带着到处飞的新一来说,却无疑还是有些棘手的。不过,新一最终还是先答应了下来。毕竟,这一年七次一月的前提条件真正实行起来属于后话,而后话一向是可以商量的嘛!   这事情也是赶得巧,就在有希子松口答应后没两天。新一正愁着该怎么把蓝斯安全送抵至美国,因为如果他陪着蓝斯一块儿飞过去的话,多半会被有希子扣留下来,到时候一番说教自不必说,没个十天半月他肯定是回不来的。然后,阿笠博士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说是约莫一周后要去美国参加一个什么交流研讨会。   于是,蓝斯去美国的日程也就这么被敲定了下来。   对于蓝斯,新一心里是有愧的。所以在蓝斯去美国的日程敲定后,新一便推了自己接下来一周的所有工作,更是以‘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让某个男人同意了这一周都不会造访‘EC’侦探事务所。   新一打算好好地陪蓝斯玩一周,但是蓝斯对此却显然兴致不高。   事实上,自打蓝斯明白自己将被送往美国的这件事再无转圜的余地,小小的孩子便一直都是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在东京,一周的时间其实能玩许多地方。   新一先是带着蓝斯又去逛了趟上场,只有他们两个人逛,倒也不算累,替蓝斯又买了不少换洗的衣服。   其后的几天,游乐场、动物园、海洋馆……凡是新一能够想到的,小孩子大多都会喜欢的地方,他们挨个都去玩了一遍。   只是没想到他们在海洋馆参观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事情是这样的,海洋馆那天突发命案,身为名侦探的工藤新一在警方还没有赶抵前,自是当仁不让地跑去处理,维持现场秩序以及保护案发现场。   而在工藤新一的一番精妙推理下,案件很快告破,无力反驳的凶手只能认罪,等待警方的羁押。   正当围观人群逐渐散去,耳畔隐隐能够听到由远及近的警笛声,认罪后一直低着头保持沉默的凶手却突然暴起。   毫无防备之下,新一被对方勒臂扣住了脖颈,右侧的太阳穴也很快就被顶上了一把粗劣的自制手/枪。   “嘶……”还未完全散去的人群眼见这一幕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呵呵,名侦探你就陪我一起死吧!”凶手赤红着双眼,不无癫狂道,大有一副就算我死也要拖一个垫背的架势。   ‘咔哒’耳畔突兀传来刺耳的一声锐响,令得新一整个人具是一僵。   凶手打开了保险栓!   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认罪后又突然丧失理智,只想着再拉上一个人与自己同归于尽的凶手。但是一般这类凶手都会选择靠近自己的无辜围观群众,而非破获案件的侦探。因此,像是现在这样被凶手扣住作为垫背的,工藤新一当真还是第一次。   警方这时已经赶抵,却碍于凶手扣着人质而不得近前。   凶手搭在扳机上的手指颤抖着,眼看就要扣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被人忽略在一旁的小小孩子突然发狠朝着凶手冲了过去。身高仅到凶手大腿的蓝斯,犹如一枚炮弹,重重地冲撞在凶手的腿上。   “啊!!”只听凶手吃痛惨嚎一声,一脚把孩子踹飞出去。   也不知道那小小的孩子哪里来的力气,竟是将一根吃完棉花糖后剩下的头部略尖的木头签子深深扎进了凶手的大腿。   “砰!”   一声枪响,在海洋馆里振聋发聩。   紧随着枪响的余韵传来的还有两声闷响,以及最后重物倒地的声音。   原来趁着凶手吃痛注意力转移松了钳制的档口,新一猛地一扭身脱离凶手,又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一按皮带上的按钮,滚圆的黑白色足球便凭空现于人前。只见他飞起一脚,足球以迅猛之势射向凶手,与此同时情急之下的凶手也扣下了扳机,却因为仓皇没有瞄准而失了准头。再想扣动扳机,高速旋转的强劲足球以至,精准无比地击中了他的手腕,令手/枪脱手飞出。   不再是柯南的小学生体型,哪怕这天新一并没有穿脚力增强鞋,他全力一脚踢出去的足球球风之强劲也绝不容小视。   一球之后紧接着又是一球,这一次直击凶手面门。   凶手被球击中后晃了晃头,身形不稳,旋即径直倒地。   警方立刻上前将被球击晕的凶手拖走,又清理了现场以及受害者的尸体。   一事这才罢了。   新一原是该留下来做笔录的,但是蓝斯被凶手踢的那一脚着实不轻,加上头又撞在一旁的休息椅椅柱上,见了血。新一心下忧心,便和目暮警官说了一声,直接带着孩子去了医院。   好在医院一番周祥的检查下来,蓝斯身上的伤势虽看着触目惊心,却其实并不算严重。   清理包扎了额头上的撞伤,再拿上外用的散瘀药膏,新一怀抱着蓝斯缓缓走出了医院。   “今天要谢谢你了蓝斯,是你救了我。不过以后你可不能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知道吗?”新一郑重的感谢完,又认真的叮嘱道。   “嗯。”蓝斯乖乖地点了点头,想到刚才海洋馆里的惊心时刻,他环着新一脖颈的手臂不觉收紧。   新一被他勒得有些气息不顺,却还是勾起了嘴角,莫可奈何地看着蓝斯,“现在知道怕了?”   蓝斯把小脑袋埋进新一的肩窝,然后就不作声了。   害怕当然是害怕的,可是他更害怕新一会死掉。就像他的那对无关紧要的父母,死掉了,就再不会动也不会说话了,会流出许多许多红色的血液……他一点儿也不想看到新一变成那样,不想新一死掉!     新一抱着蓝斯走了一会儿,却听孩子在他的耳边低低询问。   “为什么一定要把我送走呢,新一?”   这一次没有哭腔,孩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冷静。   新一望着天际橙黄的晚照,苦笑道:“因为你待在我身边会很危险,而且我也给不了你真正家庭的温暖。”   孩子从新一的肩窝抬头,墨色发蓝的眼睛带着些许的懵懂,就这么看着新一,看了许久。   “我知道,因为Gin大叔不喜欢我。”孩子眨巴了一下眼睛,断定道。   新一也看着他,没有否认。   “那如果我被送走了,我还是新一的孩子吗?”蓝斯有些怯怯又有些紧张地问。   “是啊,你当然还是我的孩子。”新一肯定道。   蓝斯听了新一的回答,舒出一口气,像是终于放心了。   就这样又过去两天,在蓝斯即将被送去美国的前一天晚上。   新一有些手忙脚乱的替蓝斯收拾打包行李,然后在此过程中,他便发现了那个他不曾过眼的雕花外形精致、入手后沉甸甸的木头匣子。   有些狐疑的,新一微微蹙眉打开了匣盖。   ‘嘶’看清匣子里躺着的东西后,新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把枪,单看它袖珍的枪型,只怕会被不懂行的人误当成模型。但新一却很清楚,这是一把真枪,且看样子还是特别定制的。   新一立刻喊来蓝斯问话。   小小的孩子撇了撇嘴巴,想佯装成不在意却被脸上小傲娇的表情所出卖。   “是Gin大叔送给我的。”   想起那天的情形,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不但送了他这个木头匣子,还面无表情地夸赞了他一句,“你很不错。”   不知何故的,明明应该是讨厌着Gin的,但是心里对于男人的那句夸赞却十分受用,甚至仿佛还有一种被认同的自得。   新一听到蓝斯的回答,瞬间便了然了。他先前还道奇怪,出了海洋馆的那次意外后,Gin违反两人之间的约定不但再次造访侦探事务所且还暂住了下来。虽然也才住了两天,可是这仅有的两天时间,原本势不两立的一大一小却相处得意外和谐。   原来是这样……   新一干笑着抽了抽嘴角,有种被这一大一小蒙骗了的顿悟。   第二天机场送行,蓝斯仰着头依恋不舍地瞅着新一,眨巴着他那双墨色发蓝的眼睛问道:“新一,你会来看我吗?”   新一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会的,我一定会去美国看你的。”   “那我们说好了,你不能骗我。”   “嗯,我们说好了!”   目送阿笠博士和蓝斯渐行渐远,最终淹没进人群再寻不见。新一长吁出一口气,双手□□裤兜,悠哉悠哉地走出机场大厅。   Gin送给蓝斯的那个木头匣子最后也被放进了行李箱,套上阿笠博士发明制作的那种可以屏蔽任何机械扫描的袋子,很轻松便通过了安检。   站在候车点,新一想到那个木头匣子,便莫名的直想发笑。   蓦地,一声刺耳的刹车在耳畔炸响。   新一循声反射性地抬眼看去,却见一辆银灰色的莲花跑车正停在他的面前。   车门打开,一身黑衣的男人坐在驾驶位上,嘴角斜叼着根烟,墨绿色的眼珠不带情绪地扫向他。   “上车。”   没有任何犹豫,新一大步向前跨进车内。   东京夏日的艳阳下,就只见一抹银灰色在繁密的车流中急速穿梭。 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靳惜何夕】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